功勳:兩次“詐胡”,李大嘴站起來的過程,既辛酸又好笑
李大嘴又被老公打了。這一次申紀蘭終於帶着姐妹們去解救了。讓人奇怪的是,前兩天李大嘴還笑呵呵地坐在丈夫的人力板車上,像個女王,人都以爲,她真的翻身了,怎麼又捱打了呢?把李大嘴救出來以後,才知道,她又“詐胡”了。
上一次“詐胡”,李大嘴就被痛打了一頓。那一次,李大嘴在丈夫的陪同下滿懷希望地拿着家裡僅有的半瓶醋去村裡的赤腳郎中那裡號脈,滿以爲能號出一個男娃來,沒想到一個也沒有。捱了一頓打,還折了半瓶醋,那時候,醋是很貴的東西。
原來,李大嘴所在的西溝村,當時重男輕女嚴重,李大嘴的夫家尤其重男輕女。李大嘴嫁到夫家以後,連生兩個孩子都是女娃,就在家裡沒地位,動不動就被夫家打罵,還被村裡人嘲笑生不出男娃。
別看李大嘴身體壯實,像是個力氣大的,能打能反抗的,可丈夫打她的時候,她只敢大叫“我錯了”求饒。丈夫瞪她一眼,她就立馬蔫頭耷腦,啥話也不敢說。她也從來不敢出門,唯一出過的遠門就是郎中家裡,還是被丈夫監視着的。她的一生離不開“三臺”——竈臺、鍋臺、碗臺。她唯一能想到的在家裡站直腰桿的辦法就是生個男娃,因爲,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也不敢想,她只能待在她家院子裡,直到生出男娃爲止。
不過,雖然李大嘴的身子在家裡的院子裡,心其實早就飛出去了。
申紀蘭雖然是嫁到西溝村的媳婦,但是,她卻在西溝村颳起了一股“怪風”。婦女們看到了希望,男人們卻說她作妖。
原來,這裡的男人,大男子主義十分強,腦袋裡面固有的觀念就是——女的,生娃照顧家庭就行了。掙錢養家,下地幹活的事,都是男人的事。男人勤快,家裡就過得好,男人懶,就喝西北方。女人掙錢養家,下地幹活,想都不敢想。
申紀蘭來到西溝村以後,就把自己的紡花織布手藝傳授給村中婦女,成立了紡花組,跟縣裡要到了紡花任務,報酬是小米。西溝村多山,種不出小米,他們的食物都是玉茭糊糊,用玉米磨成粉煮出來的,吃多了不好消化,小米屬於精糧,比較珍貴。婦女們搞到了小米,就算是能爲家裡掙到口糧了,說話也就硬氣了。
在西溝村,女娃的婚姻不自主,都是父母包辦的,父母讓嫁到哪裡就得嫁到哪裡,不能反抗。秀芝是郎中的女娃,長得秀氣,求親的人也多,可她不喜歡,都退了。她喜歡的是村裡的一個小夥子,可她不敢說,怕爹爹不答應。直到她參加了紡花組,掙回了小米,說話才硬氣了一點兒。她就是以此爲威脅逼郎中答應她的婚事的。
參加紡花組的婦女越來越多,李大嘴也蠢蠢欲動。她看見紡花組的婦女們領小米,眼睛都看直了。每次看到婦女們組隊去勞動,她就在家門邊探頭探腦的。婦女們一和她打招呼,她馬上就把頭縮回去。有一次,她偷偷跑到婦女工作的地方偷看,申紀蘭叫了她一聲,她立馬就快跑着回家去了。原來,她是偷偷跑出來的,怕捱罵,所以又趕緊跑回去了。
申紀蘭聽說李大嘴因爲生不出女娃經常被家裡男人打,她很氣憤,一直想動員李大嘴加入到婦女協會來,然而李大嘴每次都躲着。因爲,她男人總是盯着她,她一有想法就關起門來打。而李大嘴也沒有從固有的觀念裡面走出來。她還是寄希望於生個男娃來提高自己的家庭地位。
這不,這一次,到了來月事的時候,她還沒有來,又過了好幾天,還是沒有來。這可把李大嘴高興壞了,她馬上把好消息告訴了男人,讓男人陪着她去了郎中那裡號脈。郎中號了很久,只說了一個字“像”,李大嘴就高興地說:“我就說這一次是了!我都好久沒來那個了!酸兒辣女,我最近就很喜歡吃酸,肯定是個男娃。”
她太過於興奮,郎中也只是說“像”,然後說可以開幾服保胎藥,但是藥很貴。李大嘴和她男人都高興壞了,覺得既然是男娃,再貴的藥也吃,於是開了小半車保胎藥。男人聽說李大嘴懷了男娃,立馬把她供了起來,肚子還沒有,就讓她坐在板車上,他給人力拉着着。
這一天是李大嘴在西溝村最風光的一天。她叫男人幹啥,男人就幹啥,還笑呵呵的。遇到婦女工作組去幹活,李大嘴也不羨慕了,還一個勁催促男人回家。結果,沒多久,她就被打了,因爲,這一次,又是“詐胡”。
這一次,申紀蘭跑去救李大嘴,被人攔着,說什麼“人家打自己的老婆,管不着。”申紀蘭已經在西溝村成立了婦聯,她覺得婦女的事,婦聯就能管,於是衝進去救了李大嘴。這時候的李大嘴才終於認清了自己,也不再執着於生男娃,她決定加入婦聯,跟申紀蘭一起參加勞動,以此提升自己在家裡的地位。
醒悟過來的李大嘴不再躲躲藏藏,畏畏縮縮,她腰桿子挺得特別直,扛起鋤頭就打先鋒,彷彿全身都被解放了,特別神氣。
以上是電視劇《功勳》第五個篇章裡面的情節,這一章主要是講申紀蘭如何帶領西溝村婦女解放的。這李大嘴是最後一個被動員起來的人,她加入婦聯特別具有歷史意義。李大嘴這個人站起來的過程真是辛酸又好笑。
扮演李大嘴的演員是胡琳娜,她簡直把李大嘴給演活了。她本身是一個瘦瘦小小的人,可她穿上了粗布補丁的衣服,一看就特別有力氣,特別能幹活。她眼睛總是滴溜溜亂撞,顯得就特別精明,腦袋裡的主意好像馬上就要蹦出來。她看見婦女勞動時,那種眼睛一亮,特別渴求的感覺就出來了。可他男人一瞪,她就立馬縮起來,那種恐懼感彷彿真實的。等到她徹底醒悟的時候,那種興奮和神器也特別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