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綱皓／從周子瑜被迫道歉看「臺灣可怕的國族主義」

▲周子瑜道歉。（圖／翻攝「JYP」YouTube）

文／範綱皓

周子瑜的事情，在選舉前一天發生，自然對投票率跟投票意向有很關鍵的影響。背後的原因，當然是我們這個世代，歷經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本土化與民主化，孕育而生的「反統」的「本土意識」。本土意識，不見得就跟國族主義劃上等號，但在臺灣的情境下，「臺灣人」經常就變成國族主義的意識形態，特別是遇到大中國國族主義的時候，它便會得到加乘的效果。

周子瑜「被迫道歉」，現在發酵成這樣，對很多人來說就是這樣的原因。我也看到很多人，開始感嘆中國國族主義的可怕，甚至到了法西斯、恐怖主義的程度，令人不寒而慄。只是，這就是國族主義。臺灣人可別忘了，當初「Lamigirl伊梓凡」挺洪秀柱的時候，又是如何因爲「臺灣國族主義」被迫開記者會哭。很多臺灣人沒有感覺自己的國族主義是可怕的、也在霸凌他人，是因爲伊梓凡的記者會被洪秀柱搞成一場鬧劇，大家只把她們當一場笑話。可是，回過頭來看，都是國族主義在做祟，爲什麼臺灣人認同就比較高級，非臺灣人認同就得活該被圍剿？

▲伊梓帆（圖／記者周宸亙攝）

我們必須先認知到，國族主義能夠帶來激情，同時也帶來仇恨。我們可以因爲「臺灣女孩」被欺負而生氣憤慨，但是我們也千萬不可忘記，臺灣的國族主義經常也是帶着恨，也在欺負在這塊土地上的其他人。國族主義，帶來的是「讓我們重新思考不同人羣間的關係」，而不是「劃分你我」，更不是仇恨。這一點，中國與臺灣都還得加把勁。

今天，你很憤慨地起身去投票，我覺得很好，至少這是我們得以表達意見、宣泄不滿的方式。但是，其實你也很清楚，這一票投下去，改變也不會這麼快來臨。

爲什麼？因爲，我們面臨的其實不是隻有認同上的困境。更大的困境是，我們如何被以中國爲主的資本主義掌控。

周子瑜所屬的JYP，是韓國娛樂產業的三大巨頭之一。壟斷，是資本主義最重要的力量。在這個時空收斂的年代，國界和關稅提供的保護，即使尚未消除，但也已經嚴重減弱，巨型企業就是資本家重新組構起壟斷力量的方式。但是JYP面對的，又是中國這個黨國一體的資本主義市場。

此時此刻，臺灣人的國族認同如此微不足道，JYP當然放棄替你捍衛，他們要對抗的是資本主義的競爭，韓國高度將文化產業商業化的結果，就是要向中國宣戰、向全世界宣戰。那絕對不是什麼「想賺錢」那麼簡單而已。

我承認統獨議題，真的對我們的生活影響很大，但撇開「國族主義」的統獨爭議，我也從未覺得，一年365天，我有那一天能夠做自己的主人？我每天都在應付性別歧視、應付貧窮。

說起統獨議題，你們都說「怎麼對16歲女孩那麼殘忍」，對16歲女孩殘忍的，不見得是國族主義，而是16歲就被訓練成這樣，當成公司的搖錢樹，會不會有「童工」爭議？還是這時後，又有人ㄧ付自由主義者的樣貌說「那是她自願接受訓練的啊！」？如果你其實也不關心演藝人員的勞動狀況，你又怎麼知道「對她殘不殘忍」？她不說出「我身爲中國人」搞不好才更殘忍。

●作者範綱皓，臺灣大學建築與城鄉所畢業、青年聯合陣線發起人、自由作家。差一年就成爲90後，而感到遺憾。喜歡在網路上寫寫時事評論，不喜歡被說是文青，比較想被說是酸青，歡迎來逛個人臉書。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網友參與，投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