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曾大師秘史

範曾,一位德藝雙馨的畫家,剛剛高調官宣第四次大婚.

他以86歲矯健老叟之軀,娶了88年出生的徐萌小姐,80後對80後,門當戶對,隔着半個多世紀,十七個代溝,這段天作之合被他自己定性爲——藝林佳話。

風流不足誇,範曾老先生的奮鬥史比他的情史更精彩,對於當代年輕人具有毒雞湯般的勵志價值。

1962年,中央美院的小年輕範曾畫出了《文姬歸漢》,找關係送給郭沫若賞鑑,郭沫若題了首五言古風,發表於《光明日報》。

誰料,範曾這幅“干謁之畫”引來麻煩,被美院領導於全校大會點名批評,“罪名”是追名逐利。

此時正是畢業季,範曾怕失業,遂給沈從文寫了封信,表示想來中國歷史博物館工作。

沈從文愛才,令人事科去中央美院辦理相關事宜,時任美院國畫系主任葉淺予不同意將範曾分配到中國歷史博物館,稱範曾個人名利思想太重,轉而推薦其他優秀學子。

範曾聽說後,一度萬念俱灰,沈從文去信安慰,即使公家拿不出薪金,他本人願意給範曾發每月工資。

得到沈從文的保證,範曾去信更勤,有一次,天剛亮,範曾就來敲沈家門,殷勤問候:昨晚夢見沈先生生病,我不放心,連夜趕來。

在沈從文周旋之下,範曾最終得以分配到中國歷史博物館,從事古代服飾的臨摹繪圖工作。

範曾畫稿質量好,沈從文很喜歡他,常邀請他和妻子來家裡做客。

幾年後,正逢“運動”初期,沈從文沒躲過去,滿牆大字報,風霜刀劍嚴相逼。

令沈從文震驚的是,寫大字報最兇悍的,竟是他曾盡心幫助過的範曾,沈從文用了八個字表達觀感:十分痛苦,巨大震動。

沈從文撰文稱,揭發我最多的是範曾,到我家前後不下十次,有幾回還是和他愛人同來的,過去老話說,十大罪狀已夠置人於死地,範曾一下子竟寫出幾百條……

範曾指沈從文家是所謂“裴多菲俱樂部”,丁玲、蕭乾是座上客,客人一來,即有女孩相陪跳舞,奏黃色唱片。

後來,沈從文澄清,家中客人稀少,除了兩三個親戚,根本就無人往來,丁玲已去東北八九年,更不可能來,來的次數最多的,是範曾夫婦……

儘管被範曾害的夠慘,在澄清之後,沈從文還是“感謝”了範曾。

那時,範曾畫了一個商鞅像,帶着一把長刀別在腰上,去上殿議事。

沈從文看後,覺得不妥,一來先秦沒這樣形制的刀,二來臣子也不會把這種武器帶到殿上,範曾作爲古代服飾的專家不應犯這種錯,便指出了範曾的錯誤。

範曾指着沈從文的鼻子說,你那套過時了,收起你那套,我這是中央批准的,你靠邊吧。

(舊傳,沈從文是因屈原像指出範曾錯誤,經我們翻閱沈先生原文,應爲商鞅像)

沈從文大受刺激,向好友傾訴,說:一輩子沒講過別人的壞話,我今天不講,會憋死的。

他給範曾一個雅號:現代中山狼。

而範曾的老師,著名畫家李苦禪辭世前,也給出了相同的評價:

“沒有範曾這個學生,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在范增看來,沈從文過時了,被打倒了,靠邊了,而他范增抓住了時代風口。

然而范增萬萬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年,連他自己也被打倒了。

1971年,他被下放到湖北咸寧的“五七幹校”,一起下放的,還有文化部宣傳隊演員須遵德。

須遵德一直很照顧他,範曾一度生活窘迫,住在北京故宮旁的一個堆滿廢舊傢俱的倉庫,須遵德時常給他一些衣服。

須遵德後來還邀請范增來自己家吃飯,在席上,范增認識了須遵德的妻子——張桂雲。

這也就是開頭範曾口中的那位——愛妻楠莉。

當時範曾已經有第二任妻子,也是他在中央美術學院的同學邊寶華。

然而,兩個家庭的阻隔,絲毫不能阻止範曾給張桂雲寫了200封情書,還用“春梅綻雪,秋慧披霜”來形容她。

兩家人糾葛了十年之後,1988年,須遵德和張桂雲分手。

兩年後,範帶着張桂雲前往法國巴黎,期間,發表了後來爭議很大的“辭國聲明”。

1992年,範曾與妻子邊寶華離婚,一年後,他和張桂雲結婚,婚後張也改了名。

“嫂子張桂雲”變成了“愛妻楠莉”。

此時,他又發表了“歸國聲明”,和“辭國聲明”僅相隔三年。

2021年,楠莉去世後,範曾沉痛之餘,寫了悼文。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篇悼文卻起到了相反的效果,遭來羣嘲。

悼文裡,近半內容在“凡爾賽”,暗示自己的財富和“全國納稅模範”身份。

有評論稱:“看不出絲毫真情,借盛讚楠莉的慈善公益之舉,字裡行間都是在擡舉自己。好容易從金錢說回對逝者的懷念,全是套話。”

一時之間,“範曾悼妻”成爲了網絡新成語。

按北大教授錢理羣先生的著作所述,沈從文晚年感慨,我曾大半輩子沉痛懺悔自己不夠革命,後來才恍然間想明白了,其實是我不夠世故。

然而對範曾,沈從文甚至不覺得他世故,而是“蠢人做的自以爲聰敏的蠢事”。

範曾先生自稱自己是:“五百年來一巨匠,代表了五千年的中華文化。”

已故臺灣作家李敖,則這樣評價範曾:

我們比不得李敖先生,評價不了範曾的字畫,但相信通過以上幾筆勾勒,大家都能看出範曾先生是怎樣的人物。

古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無毒不丈夫,以此而論,範曾堪稱“俊傑”,堪稱“丈夫”,實至名歸。

如今,徐萌小姐嫁給範曾這樣老當益壯的“丈夫”,也不知是出於真愛,還是想模仿大師的人生風範。

錢理 羣曾感慨:“我們的一些大學,正在培養一些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他們高智商,世俗,老到,善於表演,懂得配合,更善於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污吏危害更大。”

那就祝範曾和徐萌夫婦, 早生貴子吧。

本文作者:哲空空,藍鑽故事創始人,午夜遛狗的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