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專訪》昔判死刑今外銷國際 聯亞生技集團董事長王長怡：遺憾未能及早爲國人抗疫盡份心力

聯亞董事長王長怡。（杜宜諳攝／本報資料照）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國產疫苗中，僅高端取得緊急使用授權（EUA）。然而高端疫苗在全球的買家僅有衛福部，更爆出許多爭議。當時被政府排除在外的聯亞生技11日帶來好消息：旗下UB-612新冠疫苗的3期臨牀試驗已通過國際及世界衛生組織（WHO）認可，並取得國際訂單，近期將外銷。董事長王長怡接受本報專訪指出，聯亞疫苗不僅中和抗性效價半衰期爲所有疫苗中最長，也產生有效的T細胞免疫反應，可克服病毒變異。過去在EUA的申請上，莫名其妙被判死刑，如同優秀的學生拿了A＋成績單回家，卻被父母打斷了腿不準出門。被剝奪了及時參與抗疫的機會，是她最大的遺憾。

王長怡博士自1973年赴執生醫牛耳的洛克斐勒大學攻讀生化及免疫學博士學位起、即致力於對人體免疫反應相関的研究與其各式應用(包括免疫診斷與疫苗開發),至今已有50年。她曾順利開發創新型豬口蹄疫疫苗，至今已有60億劑疫苗的生產紀錄。此外她在最難的腦神經退化疾病（包括阿茲海默症及巴金森氏症）領域的精準疫苗開發、也在國際佔有領先地位。

這次新冠疫苗的開發計劃在衛福部長陳時中於2020年5月19日率領近20位專家走訪聯亞生技集團後,決定引入爲國家隊。王長怡博士帶領美臺團隊研發新冠疫苗之初，感受到了政府（衛福部、TFDA、CDE）的支持。每星期都與政府部門開會。據她所知會議前一天，政府部門也會召開會前會做準備。當時聯亞生技團隊滿腔熱血，認爲這是發揮累積所學與研發能量的大好機會，同仁們不辭勞苦，爲達當日目標不惜工作到深夜，但這一能盡力發揮所長的機會，卻在被倉促告知的EUA審覈標準訂定之際變了樣。

2021年6月，中研院士陳培哲因對免疫橋接方式的質疑，辭去審查委員的身分，引發軒然大波。王長怡感嘆，當時的審查委員中，缺少對免疫學、病毒學及對免疫反應有「深刻」瞭解的專家。也沒人有從事過疫苗的開發與生產。政府僅給了每位委員微薄的車馬費，大家關在冷氣房裡討論並做出影響國家產業深遠的決議。具備疫苗開發經驗的她，在政府面前被當作「小妹」，未能參與專業對話，又在EUA標準出爐後，被判了死刑。

「過去2年半對我來說十分痛苦」，王長怡感嘆。許多華爾街投資人對聯亞的疫苗設計平臺技術相當看好，聯亞甚至還取得了7封包括WHO免疫橋接專家Stanley Plotkin的國際推薦信。相較之下，高端疫苗1、2期臨牀試驗的中和抗體效價數據，前後兩個月間差了15倍之多，這在臨牀科學上是不可能發生的。身爲高材生的聯亞生技，在EUA的申請上被拒於門外，這對她和團隊來說是極大的侮辱，如同優秀的學生拿了第1名的成績單回家，卻被不瞭解的父母打斷了腿。

所幸，聯亞生技疫苗如今已逐步取得國際認可，準備外銷，反敗爲勝。王長怡表示，其實過去幾年聯亞生技集團已做好準備，在疫苗開打的前兩年分別生產5千萬到1億劑甚至1億到5億劑疫苗爲目標。聯亞生技疫苗具備強效免疫記憶，可克服病毒變異，若當初順利通過EUA，將能挽回許多憾事。對她而言，最大的遺憾是不幸被剝奪了抗疫的機會。

經歷這波疫情，王長怡感嘆地說，面對創新的技術與產品，不應找不是專家的人來當評審，不能把別人的專業踩在腳下，這樣的規矩是錯誤的。不能用落後的標準來評審先進的產品，才能促進國家生物醫學產業的發展，把臺灣帶到世界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