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曲》看到沈渡與顏幸幼時的相遇,便明白爲何他註定被她救贖

出身名門,錚錚鐵骨,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終究變得面目全非,淪爲心狠手辣的皇室鷹犬,人人懼怕的酷吏白無常。

從罪臣之子,到一代權臣,外人眼中的沈渡,踩踏着族人屍骨,獲得扶搖直上的官途,享盡了人前風光。

可無人在意的角落裡,只有沈渡自己知道,他的這條命,只是用來洗刷,沈家所蒙受的冤屈的,從不是爲自己而活的。

所以,明明才華橫溢,正值大好年華,又身居高位得皇室重用的內衛府大閣領,心中早已一片荒蕪,寸草不生了。

沈渡的心,隨着家族的覆滅,而被黑暗籠罩,就如他患有雀目之症的雙眼,夜幕降臨之時,他目之所及,也是漆黑一片。

沈家滿門忠烈,世代爲國盡忠,沈家家主,刑部侍郎沈秉燭,更是正直忠勇。

沈侍郎一生,不求揚名於後世,只求無愧於心,從不會做出任何,不忠於社稷,不利於百姓之事。

可誰又能想到,就是因沈秉燭這一身的爭氣,便爲沈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大蒼國內,一直有勢力暗中操作,劍指皇室,意圖顛覆蕭家江山,謀求帝王寶座。

曾有人夜入沈府,對沈秉燭威逼利誘,但沈秉燭始終堅持,食天子俸祿,爲聖上分憂,萬死不辭,絕不與謀逆之人沆瀣一氣。

因此,沈秉燭遭人威脅,會如蹈水火,有去無回。

沈渡爲沈秉燭獨子,自幼天賦異稟,聰慧過人,文武兼修,承其父志,長大後也願成爲一名,爲民請命的好官。

出身侍郎府,又有如此才華和志向,他本該是襄安城內,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就像顏幸幼年,初次見到沈渡的時候,他就是那般的耀眼。

顏幸是顏博士顏闊之女,在家中行六,也被稱作顏六娘。

她的母親是金氏,曾爲琵琶藝伎,後被顏闊相中,納入府中。

但是,顏幸雖是庶女出身,在家中卻頗得長輩愛護,尤其是嫡出的三姐,對這個妹妹十分喜愛。

顏幸自小便和一般的小女娘不同,在姐姐們都在讀女戒,學女紅的時候,她便喜好看雜書遊記,尤其是與破案相關的畫本子。

並且,顏幸的膽子也很大,不愛受束縛,總想往外跑。

然而,有一次她獨自外出,卻險些遭人給綁走。

她掙扎着被帶進一處林子,是跟隨父親外出打獵的沈渡,朝那惡人射出了一箭,纔將她給救了下來。

身爲刑部侍郎之子,沈渡年年歲不大,卻習得一手好箭法,並且知道拿人時要留下活口,以便審訊。

那時,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顏幸,死裡逃生,而那位神兵天降的少年,只朝她伸出了手,便安撫住了她不安的心,也徹底記住了沈渡這個名字。

被顏幸記在心裡的救命之恩,於沈渡而言,只是舉手之勞,他也從未想過,此生竟還會與那小姑娘相見,還是在他最窘迫的時候。

那年,沈家被爆出犯下謀逆大案,瞬間轟動朝野。

曾經的侍郎之子,一朝從雲端跌落,沈侍郎被帶進天牢之中,沈家也成了監禁之地。

這個案子,有通敵書信爲證,經查驗,正是沈秉燭的筆跡無誤。

因此,沈秉燭在牢中,受盡了嚴刑拷打,只是他始終喊冤,不肯畫押認罪。

當時的沈渡,年紀尚小,家族遭難,母親病重,父親被抓,縱然他堅信父親無罪,可見到親人受次劫難,自己卻無能爲力,依然難過不已。

後來,因沈秉燭在天牢之中身死,沈府之案便就此結案,只是,雖然證據確鑿,卻始終只有證物,沒有口供。

而沈渡的母親,在父親死後,病情加重,但她在奄奄一息之際,卻逼迫沈渡發誓,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活下去。

痛失雙親的沈渡,被關入罪奴所,世家公子,被打入罪籍,可能永無出頭之日了。

手腳被戴上鐐銬,困於罪奴所的日子,是沈渡的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之一。

但沈渡沒有想到,竟會在那裡,與昔日救下的小姑娘重逢。

顏幸聽聞沈家出事,又得知沈渡被關進罪奴所,便偷偷帶着吃食,爬狗洞進入罪奴所,看望救命恩人。

她鼓勵沈渡好好活着,還承諾他一定會爲沈家翻案,救他出罪奴所。

雖然顏幸經常來看沈渡,但有好幾次,都被罪奴所的人發現,給強行驅逐了出去。

每一次,沈渡都以爲不會再見到她了,卻沒想都到,晚上她竟又出現了。

當時的沈渡身無長物,只有父親留給他的一枚哨子,被他日日掛在脖子上。

爲了感謝這個小姑娘,他將哨子摘下來,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們明明都見過很多次了,小姑娘也脆生生的叫着他沈渡哥哥,可他似乎總是會忘記,問她叫什麼名字。

或許他想着,下一次一定記着問,可他不知道的是,顏幸晚上偷偷外出的事,被家中知曉,所以被嚴加看管了起來,自此便再也沒能找到機會,去罪奴所看望沈渡。

可是,顏幸從未忘記過,要爲沈家翻案的承諾,因此,在她長大以後,便不顧家人反對,報考了女官,進了刑部。

而那時候,沈渡已經走出了罪奴所,當年溫潤如玉的少年,已經變成了心狠手辣的酷吏,更是坊間可止小兒啼哭的白無常。

沈渡走出罪容所的契機,是大蒼元和五年,幼帝繼位,太皇太后臨朝後。

已成爲翩翩少年的他,知道若想爲沈家翻案,第一步,便是要擺脫罪籍。

而太皇太后身邊十分倚重的徐內司徐婉,也是罪臣之後,少時也曾被圈禁於罪奴所。

因此,沈渡爲了沈家,甘願揹負罵名,爲爬上高位,寫下自白書,出賣了他最敬愛的父親。

在那個大雪之夜,沈渡衣衫單薄,眼眶通紅,跪在白雪皚皚的宮門之外,高喊:罪臣沈秉燭之子沈渡,檢舉我父,裡通外國,叛軍通敵。

當年沈秉燭寧死也拒不認罪,而後來的沈渡,卻替其父將當年罪行,一一認下。

再加上,當時徐婉與沈渡感同身受,便親自上山挖了顆靈芝,送給太皇太后,只求將沈家之案從輕發落,放年輕的沈渡出罪容所。

最終才使得沈渡,成功走出罪容所,而其才能,也得到了太皇太后的重用。

踩着全族的屍骨,從沈家死人堆裡爬出來,成了唯一活下來的人。

一步步走上高位,披着心狠手辣,忠於皇家的外衣,成爲了世人皆知的奸佞寵臣。

可外人哪裡會知道,哪怕沈渡手握內衛府,官拜大閣領,也從未放棄過,在暗中尋找當年的真相。

當時朝中與沈渡勢均力敵的,還有執掌御察司的中丞來羅織,因其手段更加狠辣,被稱爲黑羅剎。

丞相張行徽一直忌憚沈渡與來羅織,想方設法的在兩人中使絆子,生怕他們聯手。

並且,爲了抓住沈渡的把柄,他還選中了賢名在外的顏家三娘,作爲細作,請太皇太后下旨,將其賜婚於沈渡。

但張行徽並不知道,顏三娘早有心上人,賜婚聖旨一下,她便趁着夜色,與心上人私奔了。

顏家大禍臨頭,顏幸挺身而出,替三姐出嫁,進入了沈府。

這對幼時短暫相遇相交的青梅竹馬,終於再度重逢,奈何顏幸始終記得沈渡,可沈渡卻沒能第一時間將她認出。

沈渡的前路已是如履薄冰,他走得太過艱難,經不起任何變數,所以從一開始,他是不信顏幸的,尤其是得知她曾爲張行徽傳遞消息之後,更是怒不可遏。

由於顏幸與她那盛名在外的姐姐,截然不同,而她偏偏又替她這位三姐嫁給了沈渡。

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聖旨上那段,詠絮之才,筆歌墨舞,描鸞刺鳳,經明行修,博古通今,賢德淑女之名,冠絕襄安城,用來稱讚顏三孃的話,便成了沈渡諷刺顏幸利器。

但沒過多久,曾經要求三個月後便和離的沈渡,便因顏幸的聰慧和真誠,以及自己的誤會,而被狠狠的打了臉。

沈渡的身上,揹負的是沈家的血債和清白,在那段艱苦難熬的歲月裡,這也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卻沒想到,本該如一灘死水一般的心,竟會因顏幸的出現,而被吹起波瀾。

尤其是顏幸掉了馬甲,被沈渡發現,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姑娘的時候,他那彷彿早已跌落深淵的世界,終於照射進了陽光。

從小到大,似乎只要顏幸出現在沈渡的面前,就會輕而易舉的瓦解他的一切僞裝,如春風化雨一般,爲他帶來溫暖。

襄安城內頻繁發生離奇案件,顏幸和沈渡攜手破案。

同時他們還發現,這些案件的背後,似乎都直指神秘組織,火蛾門。

在抽絲剝繭之下,顏幸和沈渡最終發現,原來一切陰謀的背後,竟都是來羅織在主導。

來羅織痛恨皇室,妄圖顛覆朝堂,當年派人拉攏沈秉燭不成,便栽贓陷害,模仿沈秉燭的筆跡,僞造通敵書信,爲沈府帶來滅頂之災。

多年後,來羅織還將沈府之案的罪魁禍首,栽贓於皇室,藉此拉攏沈渡。

但沈渡是沈秉燭之子,當年沈秉燭拒絕拉攏,如今的沈渡也不會遭其矇騙。

顏幸與沈渡的信任和默契,在這場劫難之中發揮到了極致。

那個小時候信誓旦旦的承諾,要爲沈家翻案的小姑娘,不僅還了沈家清白,也救贖了一個,早已隨着沈家的覆滅,而失去生機的少年。

而這個少年無比幸運的是,只是曾經的一次路見不平,便得到了一抹,永遠照耀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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