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改編背後,這部「七夕票房冠軍」有何不尋常?

作者 / 筆鳴

編輯 / 彼方

排版 / Eis

今年暑期檔,同樣也是各路動畫電影你爭我奪的戰場。小黃人等好萊塢作品和日本動畫仍憑藉粉絲羣體持續獲得穩定的票房,《異人之下》和喜羊羊等IP大作逐一登場,其它如《落凡塵》等沒有粉絲基礎的作品亦在苦心經營。接下來的暑期動畫票房,看來將由追光的《白蛇:浮生》一錘定音。

以一年一部高頻度推出動畫電影的追光動畫一路篳路藍縷的走來,每部電影的票房一般都穩定在5億上下,而在摸爬滾打多時之後,終於在去年以一部《長安三萬裡》贏得意想不到票房的大爆,很可能影響追光接下來的方向。

但另一方面,追光團隊也面臨着諸如人才流失等磕絆,在創作團隊的構成上也有着明顯的變化,例如之前執導兩部白蛇的黃家康導演如今便不再執導第三部。

豆瓣目前已經開分,評分爲7.1

對於目前正處於轉折點的追光來說,這部《白蛇:浮生》很像一部在多個項目間過渡的作品,整部電影不功不過、四平八穩,選擇了一種完全基於白蛇傳的故事文本進行輕度改編的策略,而不同於之前幾部電影借神話ip寫全新故事的方法。

下文便讓我們看看這部電影的劇作模式。

01

當下的《白蛇:浮生》

《白蛇:浮生》的大多數橋段擷取自我們耳熟能詳的流傳最廣泛的白蛇傳故事,承接了之前的《白蛇:緣起》的結局部分。

本作中,白娘子在回想起與阿宣的前緣後與小青下山找到許仙,與其相遇結緣併成親,後卻被憎惡妖物的法海強行拆散。在一番大戰後許仙被法海帶走,故事止於青、白二蛇準備前往金山寺救出許仙的情節點上。該情節後接《白蛇2:青蛇劫起》開頭的“水漫金山”戲,這也使得這部電影看上去不是白蛇的第三部,而更像是處於中間的“白蛇1.5”。

具體說來,我們可以以過去的白蛇故事爲標準來從頭細數,對整部影片的劇作編排做如下整理:從開頭許白二人相遇到二人結親爲一幕,中間包含遊湖、蓬船相會、訂盟、結親幾段,自許仙打算開藥鋪到法海登場收服鼠妖爲一幕,中間包含盜庫銀、開行、鼠妖散瘟、山中採藥、道人贈符、官府追贓、逐妖道幾段,由法海開始追查青白二蛇到法海發現白蛇爲一幕,中間包含寶青坊唱戲、端陽酒變、盜仙草、療驚、小青相親幾段,再之後是一個有較大程度原創的高潮戲,最後在斷橋上結局,只不過這裡的“斷橋”戲不是悔過的許仙與白娘子複合的塵埃落定,而是下接“水斗”戲的山雨欲來。

傳統故事裡的“斷橋會”

《白蛇2:青蛇劫起》中開篇的“水斗”戲

從劇作結構的角度來分析,不用多說,白蛇傳的原始文本畢竟是中篇的傳奇故事,若要適應銀幕勢必要經歷刪改,但《白蛇:浮生》的改編策略堪稱樸拙。

與前作相比較的話,《白蛇:浮生》顯然沒有《白蛇2:青蛇劫起》中大膽張揚的“穿越”設定,這點自不必提。而對比《白蛇:緣起》——《緣起》的劇情層層遞進環環相扣,阿宣和小白在探尋小白身份真相的過程中接連不斷地遭遇來自國師和蛇族的攻擊,並且無論小青還是捕蛇村民,都因有着自己的不同想法而不斷與對方產生衝突,高潮段的爭鬥中勝利在各個角色、各個勢力之間反覆易手,情節可謂一波三折,讓觀衆十分過癮。此外,《緣起》的總時長雖然不到一百分鐘,但卻完整演完了上述的大量劇情,這也要歸功於影片節奏十分緊湊。

《白蛇:緣起》高潮段的精彩之處在於一個接一個的轉折不斷髮生,一個個段落中,各個角色你方唱罷我登臺,情節跌宕起伏

而《白蛇:浮生》則如大部分其他的追光影片一樣,整部影片達到了近130分鐘的長度,但是情節結構卻非常鬆散。劇情以段落式乃至碎片化的小情節的形式,排佈於時間軸上。各個段落之間除了時間上的先後順序,缺乏前後鋪陳的緊密關聯性,再加上《浮生》中保留了來自原作的大量日常戲,就使得整部影片的觀感如同一部平淡輕鬆的愛情輕喜劇。這種日常感若是電視劇集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作爲大銀幕上的商業片,就很難說是否合適了。

《白蛇:浮生》的劇作策略大致是這樣的:將影片劃分爲多個段落,每個段落以一個傳統節日作爲開頭。在法海與白娘子初遇鬥法的高潮段之前,每個段落鋪陳進幾個基於原作改編的小段落,小段落則通過大量的喜劇橋段來增加趣味性和填充時長。

這些段落的改編策略則大致可分爲三種:一種是直接引用原始故事的日常情節,在此基礎上增加喜劇情節的,如蓬船初遇、訂盟、贈符、療驚幾段。

第二種是有一定改編的、帶有奇觀情節和動作戲的橋段,如散瘟、官府追贓、寶青坊唱戲、小青相親等戲,這些段落穿插於喜劇情節之中,通常以喜劇開頭,直到段落結尾推動劇情發展時提起一股緊張感,但往往隨即又被下一段日常情節沖淡。

第三種則是改編自原作關鍵情節的大場面、充滿奇觀的冒險戲,如逐妖道、端陽酒變、盜仙草幾段。在此改編的基礎上再加上屬於追光宇宙裡的,相互關聯的情節:如許仙前世的回憶、寶青坊主的《西廂記》演出,便大致是高潮段前的劇本架構了。而作爲商業片必須要有的高潮段落大場面,由於“水斗”戲已經被放在了《白蛇2:青蛇劫起》裡了,所以影片原創了一段青蛇白蛇與法海提前鬥法的段落,而這一原創段落主要做的,則是重新塑造了許仙的形象。

爲此,我們再從角色塑造的角度分析其劇本:劇中許仙角色弧線的核心矛盾在於許仙還是不是前世的阿宣這一問題,在影片前段許仙以傳統的懦弱書生形象登場,而到了高潮段,則爲許仙添加了利用行醫的鍼灸知識阻止法海施術,在寶青坊中收服金毛犼,並學得消耗性命對抗金犼的方法,從而在決戰部分犧牲自己救下白娘子的情節,這種種行爲與《白蛇:緣起》中阿宣的行動非常一致,從而回答了影片核心矛盾所提出的問題。因此可以說,影片中許仙擁有完整的角色弧線。

相對而言,白素貞的故事線就不是那麼突出了,在《白蛇:緣起》中小白從一開始的失憶戲來展開對自我的探尋,最後在與阿宣的冒險中完成了自我人格的確立。而到了《白蛇:浮生》中,白娘子的角色弧已經非常完滿了,於是在這部影片中爲白娘子提出的新的人物矛盾在於:要不要放棄辛苦修來的法力以凡人的方式生活。

但影片中並沒有展現白娘子放棄法力後有多不方便的狀況,實際上當危機來臨時白娘子很快就重拾了法術,並沒有因爲這一問題造成什麼困擾,而白娘子擔憂因使用法力會引來禍端也並未體現,因爲端午白蛇現形並非白娘子主動使用法術之故,法海能找到白娘子也是通過追查小青找到的。再加上水漫金山及被鎮雷峰塔下等戲不在影片中,使白娘子在影片中人物的塑造受到一定的弱化。

而小青在影片中的角色功能主要負責在情節之間穿針引線,作爲整部電影中最爲主動的角色推動了諸如“盜庫銀”等情節的發展,法海亦是通過小青才追查到白娘子的。不過在以許、白二人愛情爲主線的故事中,小青很難參與進這一主線,這使得小青在影片的許多時候都作爲一個“吐槽役”存在。如果與後作《白蛇2:青蛇劫起》中重點渲染青、白二人的情誼之主線相聯繫,就會顯得有些方枘圓鑿。

其它角色方面,姐夫李公甫延續了前作,也是他的前世“肚兜”狗的角色定位,在影片中主要負責賣萌耍寶,寶青坊主的定位亦類前作,作爲一個富有魅力的“客串”型角色爲主角提供幫助。而本片中的新角色,同時也是反派的法海,則延續了過往影片中法海作爲一個偏執的衛道士的設定,不過細說的話,過往的設定頗爲複雜,爲了解清楚這一點,下文就讓我們看看“白蛇傳”的過往。

02

前世的白蛇傳

《白蛇:浮生》雖基本按照白蛇傳的老故事改編,但若打破砂鍋、窮究其理,影片中的種種與老故事所不同的細節,卻能反映古今之別,也能使我們以古鑑今。

就古代而言,白蛇傳的故事大致起於南宋,作爲勾欄瓦舍的話本被口口傳唱,但未被記載。直到明代馮夢龍《警世通言》中才收錄《白娘子永鎮雷峰塔》一文,是可考的最早的白蛇傳雛形故事。

《白娘子永鎮雷峰塔》記載於《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

彼時受資本主義萌芽發展的影響,城市化加快,城市中形成的市民階層對精神消費提出需求,因此這些民間故事不同於原先由士大夫階層所創造的、帶有個人情操和儒家思想的古典文藝,更多地去迎合了市井平民的娛樂胃口。因此其主要反映了一個時代的民衆旨趣,其思想多受到佛道這兩家更多流行於下層民衆的宗教的影響。

白蛇傳亦是如此,在其最早版本當中,無論是《西湖三塔記》或《白娘子永鎮雷峰塔》,白蛇都是以害人妖怪的形象出現,其“妖性”大過“人性”,最後其被高僧收服,帶有勸男子莫沉迷女色的道德宣教目的。

之後其在市井傳唱中被改變。作品的道德宣教意義減弱,更多表達俗人情性,白娘子逐漸從害人妖怪轉變爲有人性有真情的妖,許宣也從害怕妖怪的受害者轉變爲雖然懦弱卻也有情有義之人。在清代乾隆年間,出現了方成培版本的《雷峰塔傳奇》,這部唱戲用的話本是當今流傳最普遍、最廣爲人知的版本,我們熟悉的白蛇傳故事裡的橋段,從白娘子出山到水漫金山,再到最後許仕林祭母等戲皆可見於此本。

此外,清代盛行的彈詞因常作爲閨閣女性的讀物,因此也做出了面向女性的改編:白素貞的形象更加美麗堅強,許仙逐漸變爲知曉了白蛇真實身份仍不變心的堅定之人;但法海的形象則一直相對正面,法海雖然拆散了白許二人,但他也不過是一個神佛天數的執行者而已,並非反派。

待到清末民國初,法海的形象越發反派化,說書裡逐漸多了法海爲蛤蟆精轉世,最後被打入蟹殼中的情節。魯迅在《論雷峰塔的倒掉》中將法海比作封建倫理道德的維護者,確立了此後文藝中對法海形象的批判。新中國成立後,我國著名劇作家田漢先生在52、55年兩次改編京劇劇目白蛇傳,將白素貞塑造爲衝破封建禮教的新時代女性,許仙也學會了與自己的恐懼相抗爭。其中反映的,既是新中國的精神風貌,也是當時知識分子對意識形態的思考和樹立。

不過,民間流傳最廣的仍是方成培本的《雷峰塔傳奇》,我們童年耳熟能詳的《新白娘子傳奇》的大部分情節皆來自其中。《新白娘子傳奇》盛行於90年代到千禧年間,彼時正值電視走入千家萬戶,人民對於精神娛樂消費的需求不斷增長,這一背景與宋明時市民階層興起發展的情況多有相似,無怪《新白娘子傳奇》和許多童年電視劇一樣大量流行了。

由此可以看到作爲民間故事的《白蛇傳》可以如何應時代變化而變,除此之外亦有如徐克、李碧華的《青蛇》這樣的刻意顛覆之作。而在動畫方面,還曾有1958年由東映公司推出的日本第一部動畫長片《白蛇傳》,其中可以看出迪士尼的影響。

那麼《白蛇:浮生》又如何反映當今時代呢?

《白蛇:浮生》對於先前的流行的白蛇作品顯然多有借鑑,這從此電影在片尾曲中請來趙雅芝、葉童來演唱便可見其對於《新白娘子傳奇》的致敬。在情節相仿的基礎上,又如京劇中那樣,對白娘子、許仙形象進一步美化,並豐滿小青的性格。而反對封建禮教、宗教已非當世之急,法海的形象也從邪惡的反派逐漸迴歸爲一個性格比較偏執的法師,這一改編方式不僅見於《浮生》中,2011年李連杰版的《白蛇傳說》、2019年的戲曲片《白蛇傳·情》等當代影片皆如此設計。

粵劇戲曲電影《白蛇傳·情》中的法海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創作策略從“情節主導”到“人物主導”的轉變:編劇劇作應當以情節爲先還是以人物爲先,一直是一個編劇層面飽受爭論的話題。

對於作意好奇的古人而言,古時的白蛇傳無疑是以情節爲先的,昔時人聽故事,追求故事的曲折離奇,情節跌宕,以滿足市井民衆的鄉俗野趣。因此古時的白蛇傳中的主角們看起來充滿人格缺陷,白娘子會偷盜庫銀首飾給許仙反害許仙兩次被髮配,許仙則會懷疑妻子而勸飲雄黃、將法海帶回家中。在這裡,情節是否夠波折起伏是排在第一位的要求,人物是否討喜則居於其次。

而對於今人而言,尤其是ACG領域,角色敘事已經成爲商業作品的重要策略。人物作爲一個個具有價值的ip,其是否能夠招人喜歡往往成爲劇本創作需要重點考慮的問題,情節性則退居其次。因此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往往被塑造得更加優秀,這也是浮生中着力塑造許仙形象的原因之一。

所以若與古時白蛇傳相比,便能看出今時作品常常角色更加高尚,而情節的波折性有所減弱。(況且對古人而言情節曲折離奇的作品,對於飽覽海量信息的今人而言,情節可能也沒那麼離奇,甚至有些“爛俗”“狗血”了)。

而古人在追求離奇時,爲了解釋這種離奇,爲其賦予合理性,又常常搬出天道命理的說法。例如在解釋白娘子盜仙草後爲何未受神仙追責的原因是,白素貞命定有此一劫,神明也不便干涉,諸如此類,乃至整個白蛇傳的故事亦被解釋爲註定的因緣。

這其中包含的古人的天命觀如今已不合時宜。一來宿命論不符合當今主流價值觀,二來將主角的種種行動歸因於命運使然也會弱化主角自身的意志,干擾角色塑造。因此可以看到,如今神話改編作品,或是像烏爾善的《封神》那樣,對天命因果採取模糊化的處理,或是像《魔童降世》那般直接反抗天命。《白蛇:浮生》無疑是前者,在隱去天命作用的情況下,更多強調主角以自身行動戰勝困難,這樣也更符合一般商業片劇作中對角色塑造的要求。

至於今日的《白蛇:浮生》,之於《新白娘子傳奇》的千禧年代又有所不同。《白蛇:浮生》所面向的人羣,是隨着城市化的發展,互聯網的普及——快節奏、高壓的城市、網絡生活,與互聯網及義務教育所帶來的知識——所造就的一個介於中產者與無產者之間的龐大階層,他們或爲學生或在寫字樓中從事白領工作。這一Z時代的階層既帶有知識分子的道德責任感,也具有小市民的娛樂追求,因此對文藝作品追求一種道德與娛樂性的調和。

另一方面,城市中的原子家庭,同時也是計劃生育政策下的獨生子一代,往往既享有家庭全部的寵愛,也擔負家庭全部的責任,這使得其婚姻觀和愛情觀變得更加謹慎小心,反映到影片中,即是寄希望於美好的“純愛”,對於以往作品中帶有俚俗情節的、戲劇化的“情感糾葛”多有排斥。

最後,不同於傳統勞動者通過具身的實踐把握身邊的事物,虛擬的網絡通過語言所闡發的種種概念交流信息,也推動了影視劇作的“高概念”化,無論是《新神榜》中的“賽博朋克”還是是《青蛇劫起》中的“大女主”,乃至追光一直號召的“新國風”,在互聯網的語境下凝結成一個個“概念”,先行於劇本之前。

03

明天的追光動畫

如果回顧追光一直以來的影片,可以看到其改編模式從最開始《小門神》等三部影片的完全原創,發展爲《白蛇:緣起》之後“新神話系列”等在既有故事之上進行原創,再到《長安三萬裡》至今日《白蛇:浮生》轉變爲基本遵循歷史和傳說的原始文本進行的一定程度的改編的模式,追光動畫的創作似乎呈現出一個不斷“回縮”的趨勢。

但規避原創對於追光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去年的《長安三萬裡》迎來的票房大爆,似乎爲追光指明瞭接下來的方向。雖然《長安三萬裡》在大獲成功時《白蛇:浮生》必定已經在製作當中,不可能被其決定,但是其實從《新神榜:楊戩》中我們其實已經可以窺見追光動畫的逐漸轉向了。

《新神榜:楊戩》的故事不似之前的《哪吒》《青蛇》那樣另起爐竈,而是基於原本的沉香劈山救母來做改編,並且《楊戩》的後半段也明顯減少了此前宣揚的“國風朋克”元素。考慮到《楊戩》之前的新神榜系列雖然票房穩定但一直未見突破,追光或許早便在思考發展新方向了。

雖然原創劇情佔多,但已經能窺見《楊戩》中迴歸“劈山救母”的傳統故事的端倪了

另外,《長安三萬裡》另一個影響在於追光的戰略合作層面。《長安三萬裡》中對國風的展現,對詩詞文化的宣揚不僅在動畫受衆中,在普羅大衆中,乃至在學齡觀衆中都起到了宣傳中華文化、樹立民族自信的良好影響,這就使其受到官方的青睞。

今年龍年春晚中我們便可以看到西安分會場中《長安三萬裡》的李白以AR影像的方式出現在央視舞臺,並且其也榮膺第37屆大衆電影百花獎優秀影片、金雞獎最佳美術片獎。此外,追光公司也與西安市政府達成文旅合作項目,與飛豬旅行推出IP同款暑期研學線路。

這一讓動畫與官方合作的策略同樣也發生在今年《白蛇:浮生》上:《白蛇:浮生》於故事發生地的杭州舉行首映禮,並與杭州市政府、杭州市旅遊局達成文旅合作規劃,做出中國式的“聖地巡禮”,加入“杭州奇妙夜”的活動中,並策劃了“浪漫一夏浮生會”系列子活動等等,加入到文旅產業大潮中。這一策略很有可能在將來延續。

龍年春晚的《長安三萬裡》

杭州《白蛇:浮生》首映式

考慮到追光三國題材的動畫《三國第一部:爭洛陽》已經備案,追光接下來大概會沿着《長安三萬裡》的成功路線繼續這一戰略,即通過以傳統的方式,遵循已有文本創作輕度改編的故事,同時在商業層面達成官方合作,在藝術層面則承擔起更多的社會責任。

至於接下來這一戰略是否真會實施,會如何實施,就需待來年的《聊齋:蘭若寺》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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