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歲登頂的超女快男,40歲依然在場
民選是他們的最強質檢。
文|艾希
編|張嘉琦文章來源|毒眸(id:DomoreDumou)
也許是受了隔壁《歌手》的啓發,《浪姐5》在今年賽程中,突然來了一次突襲的直播夜。而尚雯婕選擇演唱了一首高難度英文曲目《chandelier》。
耳帝在微博感嘆:“尚雯婕的這場直播表現太好了,這版直播演唱再一次確認了我前不久所說的,‘尚雯婕的唱法/發聲體系是華語女聲中最先進的一種’,當時很多人表示不理解,那麼從直播現場中能感受到那股徹底爆發出來的能量吧。”截至發稿前,這一舞臺已經在B站獲得了超過260萬的播放量,是這一季播放量最高的舞臺。
(圖源B站)
而在2006年她參加《超級女聲》時,還只是一個沒學過聲樂的愛好者。以至於後來加入華誼音樂,其創始人袁濤還銳評:“尚雯婕的發聲部位不對,悶在裡頭,聽的人覺得要斷氣了,你說她會不累嗎?她不是天生做歌手的人。”
目前,尚雯婕的微博超話近30日活躍度也是所有選手裡最高的——又是一位憑藉競技音綜浪姐、披哥翻紅的超女快男,在大半年前,當季“披哥”冠軍由陳楚生拿下。
去年的“披哥”裡,陳楚生走出了一條逆襲的路。起初,他所在的部落並不是排名最靠前的一個,他和他的隊伍也經歷了換人、舞臺安排不合理、開場前換歌等一系列事件。但隨着一次自發地組隊,此後各類舞臺都體現出了他的vocal能力和音樂審美以及舞臺功底。不少人也在這時想起,在當年07快男一衆奔放的舞臺裡,陳楚生就是那個一開嗓就“修音響”的人。
當年比賽結束後,李宇春、張靚穎、張傑是一直在巔峰,事業長青的人,其他還在內娛的人,多數要經歷一個“翻紅”“默默努力終於被看見”的敘事過程。
他們曾紅極一時,也曾無人問津,別的藝人要用十年、乃至二十年經歷的事情,他們在兩三年裡就急速地走完了。
他們起於互聯網盛行,持續衝擊傳統唱片工業的年代,落寞於移動互聯網活躍的年代。他們算是互聯網經濟語境裡的第一批“流量”,卻在“流量”成爲一類明星的名詞,並改變了整個行業邏輯的時代到來後,很難找到將聚光燈對準他們的舞臺。
2007年快樂男聲
但當他們再次進入大衆視野時,大家突然發現,他們是一本曾經被時代越讀越薄,現在開始越讀越厚的書。那些讓他們被時代選中的特質,造就過他們,破壞過他們,但終究塑造了他們的不可替代性。就像當年的超女快男海選,過去曾經被視爲“奇葩”,在當下卻讓大家倍感珍貴。無論是經歷正面還是負面,他們都是野生的“活人”。
在20歲的年紀,他們身上寄託每一個投票者的英雄夢想,一種“就算這舞臺多空曠,總有一天能看到揮舞的熒光棒”的野心。而等他們到了40歲,觀衆會發現,這些還在活躍的超女快男,真的一直在踐行着這首歌。
“就算沒有人爲我鼓掌,至少我還能夠,勇敢地自我欣賞。”
爲什麼是他們?
2004年,《南方都市報》總結當年歌壇時,說歌壇的所有問題只有一個答案:刀郎。
這一年,他的專輯在網絡上被搜索超過兩千萬次,正版和盜版合計起來,保守估計銷量579萬,而在彼時互聯網的衝擊之下,內地歌手專輯銷量超10萬已是好消息。行業內不少從業者對此進行反思:是不是一直以來過分注重技術,一直處在精英化的思考裡,完全不考慮大衆的口味了?
音樂行業看起來離大衆是那麼遠,以至於大衆用盜版投出了票。明星被選出的過程全部在唱片行業內循環,大衆無法參與其中。香港有新秀歌唱大賽,臺灣有木船民歌比賽,而當時我們的電視上只有青歌賽,每一個參賽的選手需要考覈樂理知識和文化知識。
互聯網對唱片行業的衝擊日益嚴重,行業渴望新人,新人渴望出頭,大衆渴望新力量。水面之下,有火山在蓄勢噴發——2005年的《超級女聲》,點燃了這一切。
在2004年《超級女聲》走紅後,2005年節目組擴大了海選規模,超長的直播海選中,有超過15萬人的報名參與,年齡從4歲到89歲不止,是一檔真正意義上的全民選秀。
唱情歌的小女孩被緊急勒令換歌(圖源B站UP主@柯基的遐想)
十年後,當年《超級女聲》總決賽依然以11.6%的收視高峰,冠絕十年的綜藝節目。總決賽當晚,李宇春、周筆暢、張靚穎獲得了超815萬張票數——都是觀衆們用短信、電話,一元一張地投出來的。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批評家張頤武曾談及“超女”節目的影響,認爲它標誌着電視節目發展的一個新階段。“過去是文化訓導大衆,現在是明星娛樂大衆,而超級女聲是大衆娛樂大衆。它的成功是基於亞洲尤其是中國卡拉OK文化的普及,過去是“秀”給幾個人看,現在是“秀”給大衆看。”
“05超女”前後,並非沒有類似的選拔賽事,但都沒有像超女這樣能引發強烈的共鳴。
央視舉辦的青歌賽強調專業屬性,按照它對選手的篩選,沒學過聲樂的尚雯婕報名門檻都夠不上,即使在“通俗唱法”這一分組,李宇春和陳楚生恐怕也不會太有優勢;東方衛視舉辦的《我型我秀》賽制較爲簡單,單純比拼唱歌,同時大概因爲舉辦地在上海,節目裡的外文歌比例較大,兩個節目相對於“05超女”,都更爲窄化。
2006年橫空出世的《加油好男兒》,在選拔標準上百無禁忌得多。節目的核心是選拔“德才兼備的魅力男人”,設置了勇氣、才藝、責任感等七項指標考覈,雖然也要呈現舞臺,但還有情景劇扮演、刁鑽問題採訪等環節,最終往往是長相帥氣、性格開朗且反應快的選手脫穎而出。
超女快男系列則像三者之間的綜合體。選手雖然也有采訪、日常活動乃至後續的宿舍直播呈現,但考覈的核心重點還是直播中的舞臺呈現,評委席上的老牌音樂製作人和出道多年的歌手,保證了一定的專業性,觀衆的短信投票又體現了觀衆緣。
因此,綜合的舞臺魅力,是在超女快男裡脫穎而出的基礎。在超女快男還沒有走到“10快男”被韓流衝擊,和“11快女”被移動互聯網衝擊那一步時,超女快男前三甲,都沒有舞臺表現能力差的人。多年後,《加油好男兒》的參賽選手基本都成了演員,有的還躋身“初代流量”。反而是超女快男系列的選手,大多數還在樂壇裡,更傾向於用音樂表達自己。
相較於2018年之後的練習生選秀,這些參賽選手在進入節目前多數還沒有被公司篩選過,沒有在大舞臺上歷練過,他們是粗糙的原石,卻也留出了大衆爲他們貼上金子、在比賽裡一起打磨的空間。而他們自帶的原生魅力,能穿越電視機,帶來一種強烈的情感衝擊。
2005年“中性風”的李宇春、周筆暢橫空出世,對當下來說就是對性別刻板印象的刷新。有意思的是,在那幾年選秀裡,“中性風”往往意味着個性、實力強,而長相姣好則往往是“花瓶”“心機重”的代名詞,這也是後來“09快女”劉惜君口碑一直有爭議的原因。這批“中性風”的選手,讓那個時代的女性面貌豐富了起來。
能走到節目後期的選手,也往往有自己極強的音樂偏好,周筆暢帶來的一衆R&B歌曲、張靚穎的英文歌、甦醒帶來的嘻哈音樂、陳楚生帶來的民謠、說着要“復興中國搖滾”的姚政……這種偏好也成爲電視機前一批人的音樂啓蒙。
2005年超級女聲
樂評人呆若木一聊起2005年張靚穎在《超級女聲》上的選曲如《Hero》《Loving you》,簡直算是他的歐美音樂啓蒙,“要談張靚穎對中國音樂的意義,她自己的作品是一說,也要看到她當時在一個全民現象級的節目上,打開了歐美音樂面向國內聽衆的一扇窗。”
所以,爲什麼偏偏是他們,被時代選中?
他們對音樂的審美和在舞臺上的表現,讓他們站在那裡,就構成那個時候中國接近4億觀衆的個性表達。他們身上的每一個特點,都能成爲一場普通人英雄夢想寄存的光影碎片。
而能從這場“大逃殺”裡走到最後,除了獲得共鳴者的投票外,他們自身強大的舞臺控場能力和音樂表達能力,都不可或缺,也是讓他們能走到今天的立身之本。
奪回自己的“塑造權”
“有個性的普通人”,對娛樂圈來說也許並不是好事。
周筆暢、尚雯婕、陳楚生、譚維維等一衆超女快男都相繼與天娛傳媒解約,他們離開的理由中,都有類似“讓我做了太多與音樂無關的事情”“不夠自由”“讓我唱了一些我覺得‘不是我’的歌”的表達。
作爲一批幾乎是被“空投”到娛樂圈的、有着自己堅定內核的素人,他們進入娛樂圈,還是帶着些邊緣人視角的打量,摸索着學習怎麼在這裡保持“自己”。
但這並不容易。比賽結束後,天娛往往會爲超女快男們安排許多商業活動,以及密集的巡演。陳楚生後來對媒體說,太多的演出和通告讓他喘不過氣:抗洪搶險、快男全國巡迴演唱會、拍攝代言廣告、放伴奏帶的商業演出……越往後越恐懼:“明明想做音樂,卻在音樂上花費時間最少。”
07快男全國巡演
沒有解約的李宇春也有很多無奈。“06超女”播出時,一部以“曝光超女內幕”爲噱頭,由何潔、李響主演的電視劇《美麗分貝》正式播出,李宇春在其中出演了超女的總策劃,當後來被問到如何看待他人對這部電視劇的批評時,她說:“批評得相當好,因爲我自己也很不滿意。我覺得那是公司的戲,我也很無奈,自己覺得演得不夠自信。 ”
但盛名之下,仍然有很多資源涌了上來,至少在出道後兩年,他們都還不是被挑選的姿態,能夠上當時華語樂壇的優秀資源——在當時,這基本上是港臺音樂製作人的同義詞。
周筆暢首張專輯中參與者有金培達、陳少琪等香港音樂人,爲她後來2009年簽約金牌大風埋下伏筆。與天娛解約後,超女快男的很多去向也是臺灣音樂公司。黃雅莉簽約了彼時捧紅了范瑋琪、張韶涵的福茂唱片,劉力揚簽約了華研國際,與SHE、飛輪海、林宥嘉成爲同門。
找上門的,還不止是音樂資源。比賽結束後,香港導演趙俊良找到了周筆暢,邀請她與陳柏霖、吳鎮宇共同出演由陳可辛監製的電影《春田花花同學會》。導演從籌備階段開始就說要找超女,“我講這件事情的時候,公司裡沒有一個人知道超女是怎樣一回事,很奇怪,因爲我從超女初賽就開始看了。”
2009年,陳可辛執導的電影《十月圍城》上映,這也是李宇春出演的第一部電影。在宣傳時,陳可辛很直接地說:“我們找李宇春就是因爲看重她的票房號召力,這是我很坦然的一點。因爲我大可以找一個完全沒有名氣的新人來演這個角色,但李宇春更有市場。”
《十月圍城》(圖源豆瓣)
但在這個過程裡,即使是被推着走,他們也主動或被動地接觸到了很多人、很多機會,在這裡慢慢有了自己的思考,也更明確了,自己可以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在娛樂圈裡生存。
除了李宇春外,其他超女快男都或多或少經歷過低谷,也在這個過程裡,摸索着自己的路。一直在“造星”這個語境裡的他們,要自己“造”自己。會創作的,一直沒斷掉創作;不會創作的,慢慢摸索着創作,還找到了自己的特點。
尚雯婕曾在訪談裡,解釋自己對這個圈子裡歌手走紅路徑的觀察,並闡明自己爲什麼要學會創作:擺在這個圈子大多數歌手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不自己創作,繼續熬着,等五年,十年,等一首“好歌”砸向自己,而這個圈子裡的好歌是非常少的,另一條就是放棄。但她不想選擇等待,也不想放棄,就只能學着自己創作。
於是,尚雯婕先是跟着華誼音樂請來的老師逐步調整了自己的發聲方式,從自己熱愛的音樂類型裡選擇了電子樂進行深耕,學會編曲、創作。譚維維則是溯着自己的音樂之路,找到了起源的“根”,以搖滾樂、民族樂爲起點,並在多年後以結合了二者的《華陰老腔一首吼》走紅,登上了當年的央視春晚。
在摸索之餘,爲了支付自己的沉沒成本,他們也要靠自己的辦法去找到更多曝光機會。尚雯婕從2009年起頻繁以秀場上的誇張妝容、造型出席各類活動,後來她解釋道,她首先需要被報道,被看見,纔能有去唱歌的機會。譚維維在2009年出了一首諷刺尚雯婕的《譚某某》,尚雯婕也表示理解:她發之前有和我說過的,我也理解她,我和她當時都需要被看見。
這批超女快男在摸索自己的創作時,內地也在摸索中建立自己的工業體系。
超女快男猛然降臨在娛樂圈,但彼時的內地娛樂產業並沒有足夠多的資源能承接。2007年天娛簽了400多個人,但工作人員只有300多個,到最後,只能是不停地解約,被嘲諷爲“靠收違約金活着”的公司。華誼音樂和天娛的衝突最多,接住了不少從天娛解約的人,想要效仿百代組來一系列超女做天后宮,最後也是遺憾收場。
但時代,也在悄然轉變,這在2009年的快樂女聲評委席上就得以窺見。
這一年的評委席上,臺灣從業25年的資深音樂製作人包小柏與內地資深音樂製作人高曉鬆、沈黎暉頻頻起衝突,衝突的關鍵點就在於曾軼可。包小柏認爲曾軼可實力太差,而高曉鬆、沈黎暉看中的是曾軼可有靈氣的表達。
臺灣音樂產業所堅守的老路,似乎在不循常規、喜愛野生的內地音樂工業面前,隱隱有了崩塌的趨勢——那一年,還是“QQ音樂三傑”集體出頭的一年。彼時也沒有人會想到,他們的音樂有一天能漂洋過海,被港臺的年輕人喜愛。
與此同時,韓流來勢洶洶。中國籍的偶像韓庚在韓國組合出道,開了先河,各大內地節目和活動也樂於邀請韓流偶像。2009年快男裡,多的是與韓流偶像造型相似的花美男。
這一年還是新浪微博面世的一年,一種以微博爲代表的、碎片化的社交媒體模式即將改變文娛的消費方式。“貼吧”式的社交客廳逐漸冷清,大家趕往了以“個人”發言爲核心,以興趣爲聯結的圈層,並在2013年,助推了內娛新一代偶像TFBOYS的走紅。
此時,超女快男們還無暇顧及這些變化。2013年之後,超女快男們紛紛選擇離開了所謂的大公司,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和很多音樂人建立了良好的合作。譚維維和崔健等一衆搖滾老炮有了更多的聯繫,後來成爲《明日之子》音樂總監的譚伊哲,與李宇春、周筆暢、尚雯婕都有過合作,陳楚生在2009年的多場Live裡,都有後來《時光音樂會》《浪姐3》音樂總監荒井十一的身影。
陳楚生與荒井十一
這些合作,都會在某一天成爲新的機會——在這個圈子裡,也許就是一次推薦,就可以出頭。
當“野生”再度珍貴
2020年,《乘風破浪的姐姐》第一季播出,李宇春參與了對這個節目的抽象概括和具象定義。她創作了主題曲《無價之姐》,從魔性的歌曲到舞蹈,都成爲當年的流行。
一直到前天,這首歌還被博主轉出來,“‘一個女性成長要歷經多少風暴 做自己纔不是一句簡單的口號’,四年過去 無價之姐歌詞依然是浪姐最好的詮釋。”
從偶像選秀到這樣類偶像選秀的競技音綜,李宇春一直是靈魂圖騰的一樣的人物。2018年,她在《創造101》總決賽舞臺表演了《流行》《野蠻生長》;2020年《青春有你第二季》總決賽,李宇春奉上壓軸表演《給女孩》,這首自己創作的歌曲,也是她對一衆女選手們送上的祝福;2020年《歌手·當打之年》的冠軍華晨宇的總決賽舞臺,也請來她演唱由她作詞作曲,回溯自己成名一路的《西門少年》。
而在2013年華晨宇出道的《快樂男聲》,李宇春是坐在評委席上的人。
李宇春的歌曲、舞臺、乃至個人經歷,幾乎是串起了一條內地偶像的線索。選秀的舞臺從電視到了流媒體平臺,選秀的觀衆消費方式從互聯網到移動互聯網,而她一直在場。她成了一個可以被致敬的對象,一個可以去爲偶像去下定語的人,是這些在舞臺上的年輕人,目之所及可以看到的道路盡頭的燈塔。
而“偶像”在這一路里,也發生了變化。娛評人狠狠紅曾撰文分析:越來越多的網民,越來越少的共識,“大衆明星”消失了,再也沒有一個名字可以家喻戶曉,老幼皆知,也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一個明星引發共同的關注與喜愛。新的偶像,更加“參數化”了,所有元素一字排開,任消費者挑選。
在這些“參數庫”面前,超女快男身上那種一直保留的棱角,反而成爲他們是“活人”的證據,讓他們在現在突出了起來。他們一直沒放棄的創作,也等來了釋放的一天。
各類競技音綜仍是最好的平臺。尚雯婕在2013年《我是歌手》的舞臺上,就以自己原創的一系列電子音樂備受矚目。譚維維在《中國之星》上展現她在搖滾和民族樂上所做的探索。周筆暢的《最美的期待》已是抖音熱曲。而尚雯婕、譚維維、陳楚生、周筆暢,都在浪姐、披哥這類考驗領導能力、舞臺綜合能力的地方,表現出衆。從舞臺表現到舞臺下的組織能力,都備受好評。
港臺和內地音樂行業,也悄然轉變了身位。
超女快男還在進行的時候,港臺歌手的音樂往往是賽場熱門,而現在當香港舉辦選秀節目,內地歌手反而出鏡率很高。當年超女到香港辦演唱會票房慘淡,今天內地歌手在香港的人氣也已不輸陣。不少港臺藝人,要到內地來尋求更多的曝光。
如今的香港頂流姜濤,當年在選秀決賽舞臺就是以鹿晗的《致愛》《超級冠軍》拿下了冠軍,此外,汪蘇瀧、張藝興、VAVA的歌都曾出現在選秀舞臺上,炎明熹也唱過《永不失聯的愛》。而臺灣的熱歌排行榜,近些年已經多了不少抖音熱歌的身影。
時過境遷,超女快男們可以帶着自己的作品,進入更多年輕人的視野。
而在內娛,他們身上野生的力量,在當年將他們推向高峰。到若干年後,當受衆已經對流量感到疲憊,一遍遍轉着那英當年發的微博,渴望見到活人時,又變得珍貴了起來。大家把超女和快男海選翻出來重溫,0713男團在2022年再次回到大家的視野,大家赫然發現:這麼多年過去,原來你們還在這裡,還在一起。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爲李宇春那樣的圖騰與燈塔。譚維維在微博宣傳自己新專輯時,說過羨慕流量歌手,周筆暢在多次採訪裡都會說,覺得自己最火的還是剛出道那一年。但對如今的他們來說,這些已經不再重要。
“現在回看,你覺得最初的10年,內心最大的成長是什麼?”在2022年參加《聲生不息》時,人民文娛的記者問周筆暢:“從剛開始不那麼適應這個環境,覺得尷尬、彆扭,到後來慢慢地去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吧。”“你想要什麼?”記者追問道。
圖源:@聲生不息官微
“我要快樂。”她爽朗地唱了一句歌詞,哈哈大笑起來。
即使是何潔現在在《浪姐5》裡的表現頗有爭議,圍繞她的婚姻、過往言論的負面也始終圍繞着她,但她的舞臺還是如此生猛動人。
初舞臺亮相時,不少人建議過她選擇《一定要幸福》等金曲,但她就像過往在超女舞臺上偏愛快歌,大唱英文熱曲一樣,選擇了一首《I Love It》,“I'don't care,I love it”的唱詞一出,2005年那個一頭紅髮,個性爽朗率直的姑娘似乎再次回來了。她和尚雯婕的《不該》,也成爲這一季的熱門舞臺。
左:何潔/右:尚雯婕(圖源微博)
40歲的他們,也許不再是那個寄託着大家的夢想的人了。但他們中許多人,仍然在一步步接近他們心裡的英雄。一直堅持創作的超女快男們是,在2022年曾在微博主動報名,附上自己作品鏈接,卻一直到今年才成行的何潔也是。
在“0713”男團翻紅前三年,07屆快男一起參加過節目《合唱吧!300》,他們和其他九組歌手以合唱發起人身份加盟,分別召集300位歌迷展開互動演唱較量。他在開場前曾說,即便是沒來夠300個人,我覺得我們也不必失望,“因爲畢竟是在十二年前,他們喜歡我們時候的年紀,是很衝動的年紀,也是一個很愛許下誓言的年紀。”
歌迷齊聚,大幕揭開,面對臺前整齊站立的歌迷,陳楚生說:“你們還好嗎?我們今天來到這個舞臺,就是想告訴你們,我們都很好。”
參考資料:
1、B站系列視頻《中國選秀興衰史》,UP主@柯基的遐想
2、貴圈丨選秀12年張遠回爐:小鮮肉變大叔 腦殘粉已成社會中堅,狠狠紅
3、小娛專訪 | 陳楚生和他背後的“快男十年”:“那時一切都太快,現在我希望慢下來”,娛樂資本論
4、【獨家專訪】周筆暢的高山與低谷,人民文娛
5、內娛流行歌,“反向輸出”到港圈?高能E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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